复来归之三-练笔有雷慎入
上官燕练剑直到午时方归。她与欧阳明日同住于晴渺天，只是两人东西各居，午饭时分多是她将吃食搬去与他同吃。她心中有事，回来的比平常早些，还没到设餐的时间。晴渺天有一面立壁乃是上好的琉璃制成，光可从四下里穿透进来，她走进屋里，看见欧阳明日散着长发未曾束起，一件长裘随意披在肩上。他病得太久脸色惨淡，更显得侧脸削若刀裁。
他恰好就站在琉璃壁前，听见她回来了，他也不发一语，只是默默地面壁而立。被琉璃模糊柔和了的光线投在他身上，拉出一道浅淡的光影。
他已知道了。
不知怎么回事，想到长风她心中也无愧疚，看见欧阳明日这般样子，她却是惴惴不安。
她也走了两步，同他一道站在琉璃壁之前，阳光照射进来，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。
欧阳明日突然伸手，握住了她的手。她挣扎了一下“赛华佗……”“上官燕。”
欧阳明日极少这样郑重地唤她的名字。他转过脸来，十分仔细地看着她的眉目。她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，却将这诸多苦难都一肩担起，他有什么资格再教她为难？就算他拒绝，她会放任自己不救吗？
“凡你想做，我必听从。只是……”
你不要用自己终身的幸福做赌注，不要放下自己的尊严违心而为，不要把自由作为交换我性命的筹码。我宁可死……宁可一死，也绝不能让你搭上一切救我。
他身量比她高出许多，此刻俯身一把将她抱住。她出乎意料地顺从，没有半分反抗。
“想想伯母，想想长风……想想我!”
“我想你能长命百岁，身康体健。”她低声地说着，因为在他耳畔，他听得格外清晰。“我想你能变回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赛华佗。”
“如果——”“厉悬用意，未必在我身上。”
觉出她言外之意，欧阳明日退了半步，松开手望向她。
上官燕关切地望着他，云来峰之上，她曾问厉悬为何是她。厉悬当时只给了一个颇为轻描淡写的答案：“姑娘姿容绝世，纵使泥塑木偶也会心折。赛华佗不也因姑娘神魂颠倒？初见姑娘，便知姑娘定是我一生良配，更兼姑娘聪慧非凡，会是我这冰宫最好的女主人。”
厉悬并未吐实，这倒是上官燕意料之中。“他另有所图，我想知道他所求为何？冰宫除他之外，应当还有一位厉姑娘，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妹，我至今未见。他夸下海口说能医你，可你人在冰宫不医自愈，这究竟是什么原因？冰宫上下谜团太多——”
欧阳明日一直盯着她，目光灼灼，似是要将她看透。然而最终，他什么也没有做，只是点头，“好，我都依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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